201724  黃宇雯

當鋪天蓋地的信息席卷而來,人們所能做的只有被動接受或者主動尋求。

疫情的擴散,確診人數(shù)的增加,或者說每一場災難背后讓人毛骨悚然的“真相”,這些訊息總是緊緊地攥住了我的心臟。然而一個個奔赴前線的身影,一筆筆不斷累加的捐款數(shù)額,又或者是漆黑的夜空下響徹的歌聲,無數(shù)人吶喊千千萬萬遍的“加油”,這些又總讓人動容,讓人愿意相信被勾勒、被描摹、被歌頌的一種名為“希望”的東西。

我喜歡的加繆寫過一本名為《鼠疫》的作品,虛構了北非一座叫奧蘭的城市所爆發(fā)的鼠疫。那些書中所鋪展開來的焦慮,孤獨,痛苦與掙扎,竟然都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重現(xiàn)。他寫道:“一個人能在鼠疫和生活的賭博中所贏得的全部東西,就是知識和記憶!蔽也恢涝谶@場災難中我得到了什么,會得到什么。但我知道,某些想法確乎改變了。

看著日歷上的數(shù)字一天天減少,明白即將跨過去的關卡。可是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,不斷累加的恐慌,綿延不盡的感動,你可以暫時忘記它。被大事年表,文言實詞,圓錐曲線吸引過去。但是你總會回到那里,又讓這種恐怖和悲憫成為所有思緒的中軸線,因為它從未離開過我們。正如蔣方舟在《我承認我不曾歷經(jīng)滄桑》中寫下的一樣:“青春的小起伏和國家的大喜大悲的波動頻率重疊交融,難舍難分!

這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(zhàn)爭會持續(xù)多久,沒有人知道答案。很有未來感的2020年才剛剛開始,卻讓人意識到我們其實離脆弱的過去并不遙遠,人類并沒有又在奔赴未來的路上一往無前,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意外我們無法預知和解決。這一場與疫情的博弈和對抗,多多少少讓我想到那個不斷把巖石推上山頂?shù)奈魑鞲。人們出生成長,遭受挫折和苦難的打擊,在自我設定的陷阱和罅隙中掙扎打轉,反復地和生存的失意斗爭對抗,不過是做著西西弗式的看似徒勞而無用的努力。或許如此,卻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前赴后繼地奔向那個被視為“災難”的武漢,他們以人類的渺小對抗不可逆轉的天災與人禍,用個體的光芒去照亮被陰霾籠罩的整個冬天,他們真真切切地詮釋了那句話“有些人生而為活,有些人生而為愛”。英雄主義的力量盡管一再被質(zhì)疑,但人們確實能夠在某些時刻感受到這種感召,也許不知什么原因,但它真實存在著。

魯迅先生有一段話大家都耳熟能詳:“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,只是向上走,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。能做事的做事,能發(fā)聲的發(fā)聲。有一分熱,發(fā)一分光,就令螢火一般,也可以在黑暗里發(fā)一點光,不必等候炬火。”讀了他的《熱風》,才知道原來緊跟后面的一句話是:“此后如竟沒有炬火,我便是唯一的光!蔽也恢肋@算不算得上是一種正能量,但也想要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冬天,做出一點哪怕微不足道的努力。

這是這個時代交付給我的信息,我想要把它轉換成另一種動力,去主動尋求一種讓“無數(shù)的遠方,無窮的人們,都與我有關”的擔當與信仰。